好一阵子,等到怀里的莎莉身体不再颤动,水霍才放开了手。
“谢谢您对父亲的认可。”莎莉抹了抹通红的眼角。
亲人永远都是一个人最脆弱的突破口,不过从莎莉口中听到她父亲的事情后,水霍确实也对这位赫迪卡男爵产生了些许尊敬。
“我叫水……威廉·黛碧,你的名字是?”
“我叫卢森·莎莉,黛碧小姐。”
互道了姓名,水霍明显感到两人的关系近了不少,干脆也不套近乎了,直接地说道。
“莉莎,你现身身体还很虚弱,暂时现在这里修养吧。等你恢复了,要走还是要留你可以自己决定。以防万一,在你修养的这段时间里,我希望你能戴好帽子,遮住你的……耳朵。”
虽然水霍自己和露娜不那么介意,但他也担心尼尔和新来的女佣海伦会大嘴巴将消息走漏出去。
提到耳朵,黛碧赶忙伸手,紧紧地拉下头发,盖住了露出的尖耳朵。她眼中再次浮现了恐惧,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黑暗的地下监牢中。
“你没有必要藏着掖着,如果我想伤害你,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和你说话了。”水霍抓住莉莎的手臂,放了下来,“我知道你有些与众不同的地方,但是在这个屋里,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。”
毕竟自己还是一个穿越者,比起魔法啊精灵啊什么的,自己明显更为异类。
水霍的话并没有说服莉莎放下戒心,他刚刚放松了一些力气,莉莎立刻又捂住了自己的耳朵。她低着头,不再看向水霍。
没办法,水霍也只能轻拍一下莉莎的肩膀,说道。
“你继续休息吧,等一下露娜会把食物送过来。”停了一下,他又说道,“我会为赫迪卡男爵造一块墓碑,至少……能让一部分人记住,狼牙之国曾经有一位品德高贵的父亲。”
说完,他眼神示意露娜带着自己离开。
走到房门附近,水霍听到身后传来了莉莎一声虚弱的“谢谢”,他假装没有听到,在露娜的帮助下下了楼,回到桌前继续倒腾他拜托尼尔新做的风箱模型。
过了好一阵子,门外突然响起轻微的敲门声。水霍沉迷于模型,没有留意到这不起眼的敲门声,而露娜已经站在门边,等待了几秒后,她才打开了房门。
一句话的功夫,露娜回到水霍身边。
“小姐,之前那位车夫就等在门外,他说希望能见您一面。”
“哦?”水霍倒是对前来拜访的人有些意外,“他难道决定为我工作了?”
愿意来干活的人当然越多越好。
不过车夫里奥并没有回应她的期望,当两人再次相见时,玛兹只带来了他主人伯克男爵的口信。
“主人说,如果您想要恢复以前的生活,那你可以在今晚上在河边等他。”
水霍眼珠一转,上次出城时似乎听他说过,他的“主人”似乎叫做伯克男爵。他在心里赶紧问了一下黛碧,却只得到了“我对城市里的贵族其实也不是很熟悉,我只记得伯克男爵应该是一位很在乎贵族荣誉的人”的答复。
“看来你社恐的情况很严重啊。”
“社恐是什么意思?”黛碧不解地问道。
“一会儿再跟你解释。”
快速地沟通过后,水霍大概已经知道该怎么办了。
“你和伯克男爵说,我不知道他在打什么算盘,不过我不会去赴约的。”
听到水霍拒绝,车夫里奥显得十分难过。不过他还不打算放弃,继续说道。
“黛碧小姐,相信我,这时候和主人站在一边,对您是有好处的。”
“好处?”说道好处,水霍又有一些兴趣了,他反问道,“好处是什么?”
“这……”里奥知道这事不能说清楚,只能着急地挠着头。
“唉,我还以为你是决定要为我工作了,亏我刚才还高兴了一阵。”水霍有些不开心地撇撇嘴,“如果只是要来传话的话,你还是回去吧。”
听到水霍这么说,里奥神色一黯,可也没法多说什么。
里奥叹了一口气,只得郁闷地转身离开。
看着车夫越走越远,水霍看向了露娜。
“你也听到了,看来这位前男爵先生不太安分,要不要和殿下说一声。”
“没事,伯克先生一个人成不什么事。况且有伊凡斯大人在,我也不需要为佐伊大人的安全担忧,”她在奥莱城生活了一年,本着收集情报的职责,她对城里的几位小贵族还算是熟悉。在她看来,伯克确实是一个敢说敢做的人,算是一干小贵族里比较值得钦的一位。但容易热血上头被带偏,骨子里还有藏不住的好色,她就在酒馆里见过这位男爵偷摸了服务员的屁股,“比起这位鲁莽的小贵族,小姐您难道真的打算就这样放着莉莎小姐不管了么?她可是一只妖……精灵,是教会猎杀的对象,留在这里对您没有任何好处。如果您打算行仁慈之举,不如像之前那样,让她自己离开,回到狼牙之国去。”
“我可不想她就这样离开了,相反,我反而想让她留下来,但她对我们还有很大的戒心。心急吃不了热豆腐,我们慢慢来吧。”
不管是露娜的能力,还是罕见的精灵,他都有一探究竟的兴趣。这些独特的力量,或许会成为改变这个城市的关键。
到了晚饭的时间,臭烘烘的尼尔与海伦回到了屋内。她们按照水霍的安排,又挖了不少河底泥上来,放在河边边上,夹杂着砍碎的秸放在太阳底下晾晒。多了一个人挖出的泥就多了不少,海伦本身也是佃农家庭出来,干起活来速度并不输给尼尔。
露娜照例拿肥宅给他们好好清洗了身子。尼尔对于天天洗澡有些厌烦,而海伦却因为自己能用上肥皂而感到诧异与感激。在她印象中,这种东西是贵族身份的代名词,她们这种佃农可没资格去享受。
去掉了讨厌的味道,露娜才允许她们坐到餐桌前。
几人一同坐在桌前用餐,趁着吃饭的时间,水霍向尼尔和海伦简单科普起河底淤泥的作用。
“河底挖上来的淤泥虽然肥力不错,但是含有各种细菌,直接施用可能会有副作用,所以要经过充分的晾晒或者烘烤。而且这种没有充分发酵的农肥直接加到地里,会让作物烧根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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